我們村有這樣一個男人,年幼時因一次高燒燒壞了腦子,成了重度智障者,說白了,就是一傻子。 每天他都會在村里瞎轉悠,挨家挨戶地去逛逛。 敲敲這家的門,推推那家的窗。 遇到家中沒人且又不鎖門的,他就會直接進去。 進去啥都不偷,就偷一樣——香。 要香做什么? 他會叼在嘴里,當煙抽。 有時進屋碰到主人家剛回來的, 他就放下香,跑得比兔子還快。 屋主也拿他沒法,都是同一個村的,都知道他。 你說誰會跟個傻子計較呢! 最多罵上幾句,嚇唬嚇唬他。 他就嘻皮笑臉的,你罵你的,我偷我的, 明日照來不誤。 而今天要說的這個案例,就與以上之事十分的相似。 這次的業務為熟人介紹,還是在蕭山黨灣鎮大西村。 1985年2月,大西村一位湯姓男子找到了我。 男子四十出頭的年齡,應該要小我幾歲。 我給他沏好茶后,他向我講述了事情的經過。 他說從前天開始,他的妻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。 一坐半天不動,不言不語。 坐勢還十分畢恭畢敬,雙腿并攏,雙手有序地放在雙腿上。 因為他妻子是長頭發,這樣低著頭坐著時, 長發就會自然地披散開來,遮住大半張臉。 特別是傍晚光線不好的時間,一進門看到妻子這副模樣, 他全身的汗毛都會直直地豎起來,還以為是見到鬼了呢! 男子說,好多次他試著與妻子說話, 但妻子也是半天沒反應。 有時,破天荒地聊上一句,也是前言不搭后語。 更要命的是晚上睡覺,妻子會突然大喊一聲,直直地坐起身來。 著實把他嚇得夠戧。 這時,我打斷了他。 我問他夫妻感情如何?他妻子會不會遇到了什么事情,受到了刺激? 男子說他們是個三口之家,只生育了一個孩子,兒子也已長大成人,初中畢業后外出打工,個把月才回來一趟。 平時里家中只有他與妻子。 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一直都好,偶爾也會吵吵架什么的, 但每次吵過之后,他都會先去認錯, 因為他覺得虧欠妻子的太多。 當年妻子嫁過來的時候,家里什么都沒有,生活十分的困難。 妻子任勞任怨,勤勞持家,也是在那個時候落了腰痛的病根子。 那時條件不好,沒有徹底治療,現在是想治都晚了。 多年以來,妻子一直被腰病所困擾。 有時人稍微累點,就要發作。 厲害的時候,痛得連床都下不了。 說到這里,男子突然停住了,似乎想起了什么。 他告訴我前天中午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,不知道妻子的情況會不會跟這件事情有關系? 我讓他說來聽聽。 他說才過完年,有些活兒還沒有開工,這兩天他與妻子兩個都在家閑著。 因為還是早春時候,天氣冷,所以前天中午把屋門關了起來,夫妻倆坐在家里閑聊著。 這個時候,有人來敲門,同時問了句, 說有人在家嗎? 他妻子就在屋里回答, 說在家呢。 男子說他坐的地方離門口近,他就起身去開了門。 但開門后,門外并沒有人。 然后,他又重新關上了門。 當時,他與妻子兩個都覺得奇怪呢! 但也沒往心里去。 這之后,大概下午三、四點的時候, 妻子就出了狀況了,整個人像變了個人似的。 男子一說完,我就有了底,他的妻子八成是遇到了盲鬼。 盲鬼,其實是種毫無意識的亡魂,所挑選的人家也都是隨機的。 他們喜歡敲人房門,再隨口問上一句, 而現實生活中,在不知情的情況下,我們也通常會回答一下。 如果盲鬼和家人有了一問一答, 就好像彼此建立了一種聯系,它便能夠趁機進入屋里。 有時,轉悠一會也就自己走了, 有時,它則會留在家中,附體在家人身上, 不論男女老幼。 盲鬼的行程按師傅的?案錄?上記載, 是種輪回途中莫名走失的魂魄。 也就是說,它原本是被指引著去該去的地方, 卻因為自身的毫無意識,說白了,就是傻而迷失了方向,越陷越深。 有些傻一會兒,還是會找到路, 大多數從此流落世間,禍害他人。 而對付盲鬼,只有一種辦法, 直接滅了它的魂魄。 我對男子說現在一切都不好說,只有去了他家里見過她妻子后,才能做決定。 之后,我就帶上法器,準備上路。 這時,男人突然問我不用換道袍什么的嗎? 我先是一愣,然后笑了, 我說我不是道家,也不是佛家, 尊敬我們的人稱我們為師傅, 不尊敬我們的人把我們叫做神棍。 大西村我在幾年前處理過一單業務,印象比較深刻。 到達男子家里時,正是午飯時候。 一見到坐在堂屋中紋絲不動的女主人后,我知道今天的這頓午餐是沒著落了。 見我站著不動, 男子有點急了,問我接下來怎么辦? 我問他們家養雞了沒有? 他愣了下,然后說養了幾只。 我說那好,讓他現在就去殺只雞,把雞血全淋到碗里, 拿來給我。 男子應聲去準備了。 其實,我之所以沒像以往一樣,樓下樓下先到處查看一番, 是因為從我跨進門檻的那一刻, 我便見到了依附在女主人身上的那個并不清晰的靈體, 另外,就是亡魂給我的那種近距離的特有感覺。 在男子殺雞的時候,我去偏屋找了只塑料袋子來。 因為盲鬼的毫無意識, 所以最好的方法,還是用塑料袋裝魂, 再施法打散。 也許,有人會問,區區一只塑料會有如此大的能耐? 那么我告訴你,塑料袋基本都含有樹脂成分, 而樹脂會對這東西造成嚴重的傷害,一旦被困,短時間內,它絕對逃脫不了。 十來分鐘后,男子端著一大碗鮮紅的雞血回來了。 我讓他從身后按住他妻子,告訴他一會他妻子要是掙扎起來,千萬別松手了,不然會前功盡棄的。 男子咬著牙,點點頭,有種豁出去的英雄氣概。 待他把妻子牢牢地控制住后, 我念動了咒語。 幾秒鐘后,他妻子開始掙扎,大喊大叫起來。 這時,我抓了把墳土灑在雞血上,將整碗雞血從他妻子的頭頂淋了下去。 很快,從他妻子的頭頂升起了一股白煙,這是亡魂被逼出了體外。 我用塑料袋罩頂,將白煙收了進去,用紅繩系緊了袋口。 做好這些后,我對男子說現在沒事了。 聽我這樣一說,男子才松開了手。 而他的妻子則滿臉是血地看著我們兩個,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。 我讓她先去好好洗洗,換身衣服,至于發生了什么事,且讓她的丈夫慢慢地向她道來。 之后,我收了酬金,提上袋子,回了家。 在回來途中,我找了個無人處, 直接施法打散了盲鬼的魂魄。 |